除了规模宏大的赌场,波彩大街的色情业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虽然好普佳的步行街也是红灯林立、淫贼满路、贱人横飞,在数量上远远压倒波彩大街。步行街的JR们一度气势汹汹,想要夺回首席青楼街的宝座。为了创建和谐社会,波彩街道居委会特地安排他们参观了阿拉莫忆思厅。领略了阿拉莫忆思厅的骨灰级配置之后,他们全都安静了下来,转而以步行街的档次仅次于波彩大街而自豪。
阿拉莫忆思厅名义上是由港铁赌场所开,但实际操控者却是个神秘的组织,据说他的终极BOSS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阿拉莫忆思厅在建造的时候就极尽奢华,所有的砖块都是通过在各大知名论坛疯狂地发表各种欠扁的贴子而募得的,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牺牲无数的ID、IP。仅此一项,就是京城包括皇宫在内的其它建筑所望尘莫及的。
阿拉莫忆思厅的消费水准也是令人咋舌的。像爱薇阁这样的中型青楼,玩家手持一千盾就可以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灌水三五天了。但是,阿拉莫忆思厅的门票就需要两千九百八十盾。如果玩家只打算花这些钱,他大概可以粗略地欣赏一下院子里的花鸟虫草,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偶尔从花丛中窜出的北极白狐。但是,就算他口袋里的盾多上十倍,也未必能够踏入二楼的瓣筑休憩室,和院里的顶极粉头把酒言欢。
清晨,长风打扮得衣冠楚楚,满面春风地走进了阿拉莫忆思厅。
售票员僵硬地吐了一声“票”,长风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三张千盾大票,轻蔑地说了声:“不用找了”,然后大踏步地走进了院子里。
一进院子,立即有一堆龟公鳖婆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长风介绍院子里的风土人情。长风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我要上瓣筑休憩室,没空听你们啰嗦……”
一听这句话,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位领班模样的鳖婆上下打量了一下长风,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身上带了多少盾?”
长风胸有成竹地一笑,答道:“不多,五万盾整。”
鳖婆点了点头,回过头去叫了一声:“叫姑娘们过来。”
长风不觉一愣,心想听说姑娘们都在瓣筑休憩室,怎么都到一楼来看我?难道是我长得太帅的缘故?
这时,十位姑娘从厅内鱼贯而出,一人手里拿了块牌子。她们轮流从长风的面前经过,每个人都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长风,然后抿嘴一笑,在牌子上做了个记号,再把它交给那位鳖婆。
长风颇有点手点无措。那鳖婆收齐了十块牌子后,冲长风微微一笑,解释道:“公子莫急。要想上瓣筑休憩室,这道手续是必办的。”然后,她低下头验看这十块牌子。不多久,那鳖婆抬起头,笑容可掬地对长风说道:“恭喜公子,扣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后,您的形象得分是72分,超过了70分的及格线。有资格上楼接受进一步的考验。”
长风大惊,不由得脱出问道:“什么,竟然还需要考验?”
鳖婆微微一笑,道:“当然!公子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要想在阿拉莫忆思厅寻欢作乐,光凭几个臭钱是远远不够的。公子如果信心不足,现在就请回吧。”
长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长风何时怕过?今天本公子倒想见识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说罢,长风大踏步上了楼梯。那鳖婆望着他拾级而上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转眼间,长风就到了瓣筑休憩室的门口,一位保安打扮的龟公拦住了他的去路。那龟公冷冷地打量着长风,用傲慢的语调问道:“你是来逛瓣筑休憩室的?”
长风不由得气由心生:“不逛瓣筑休憩室,我来这里闲得慌啊?”
龟公依然一副傲慢的语调:“到这里来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名门望族,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可有斑竹在手?”
长风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抽出一根短短的绿玉竹杖,说道:“是不是这根?”
那龟公半信半疑地接过这根竹子,把它插入身边的一个小孔中。不久,里面发出“嘟”的一声。那龟公的神情马上变了,满脸的冰霜瞬间消失,换成了甜甜的笑容:“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公子有斑竹身份,快快请进……”
长风“哼”了一声,也不便发作,迈步走进了瓣筑休憩室。那龟公随后跟进,满脸堆欢地问道:“不知公子看上了哪位姑娘,在下这就去吩咐。”
长风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唰”地一声打开,装模作样地摇了几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在下此次前来,特来拜会苏飞姑娘……”
一听到“苏飞”的名字,那龟公的神情马上又变了,他沉下脸道:“公子想要见苏飞姑娘,恐怕还不够格。”
“为何?”长风恼怒地问道。
“苏飞姑娘是本院的镇宅之宝,弹琴赋诗艺绝天下,这样的贵客无不以听她亲抚一曲为极大的荣耀。仅仅拥有一根普通斑竹是没法见到苏姑娘的,公子必须手持至尊至贵的草笈斑竹方可入内。”
长风勃然大怒:“我长风要金钱有金钱,有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化有文化,怎么就见不了苏飞姑娘?”说罢,他狠狠地一脚踢向旁边的一根柱子。
那龟公眉毛一动,并没有说什么。一分钟后,长风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的优美姿势降落在波彩大街上的地面上,激起了一阵如雷的掌声,中间夹杂着几声惋惜声。
路边经过的一位妙龄少女愤愤不平地说道:“真是些冷血动物。人家摔得这么惨,这里足足有五六十人,不到一百米就有家医馆。你们不但不送他去那里医治,反而在这里起哄。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正常吗?”
旁边一位老者笑呵呵地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群人长期生活在这里,波彩大街陶冶了我们的情操,孕育了我们的赌性。每天我们聚在阿拉莫忆思厅的外边,专门赌阿拉莫忆思厅上面所扔下来的人是不是屁股先着地。现在,押上盘的一方赢了,掌声是他们所作。那几声惋惜声显然是押下盘的人所发。”
少女好奇地问道:“难道这上面每天都会扔人下来?”
老者笑道:“少者三五人,多者十余人,每天都有人被扔下来,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如果哪天不扔人下来,我们会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些什么……”
就在长风落地的同时,阿拉莫忆思厅贝肯阁内,苏飞盈盈站起身来,走到一架古琴边上坐下,回头对桌边的香瓜笑道:“瓜哥,今日有幸能够见到你,苏飞为你弹奏一曲《鲍尔散》如何?”
香瓜品了品手里的香茶,颔首笑道:“如此甚好,有劳苏姑娘了。日理万姬之余,能来这里听听苏姑娘的琴声,无疑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苏飞微微一笑,挥动如葱般细嫩的手指,弹起了这首《鲍尔散》。琴声悠扬飞远,如泣如诉、如怨如怒,如珠盘散落,如银瓶乍碎,如溪水孱流,如暗香浮动。香瓜听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晃起了脑袋……
正当香瓜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时,门外传来通报声:“沙汰泥王爷特来拜访苏飞姑娘……”
听到这句话,香瓜顿时大惊失色,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猛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手足无措地说道:“完了完了,我绝对不能让沙子知道我在这里,否则他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我清肃忠谨的形象就全完了……这可怎么办呢?苏姑娘,你千万要帮我想个办法。要不,你就说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见任何人……”
看着香瓜六神无主的样子,苏飞不禁噗哧一笑。她站起身来,盯着香瓜看了几眼,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这时,香瓜已经急得魂飞魄散,他连连哀求道:“好妹妹,不,好姐姐,好姑奶奶,快快帮我想个办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苏飞笑道:“别急,我有办法。瓜哥身材削瘦、相貌俊俏,如果穿上我的衣服,肯定像极了一位美娇娘。等沙子进来,你就背朝着他,然后我和你随意说几句话,再把你打发走。沙子的所有心思都在我身上,肯定不会注意你的。”
香瓜不禁犹豫道:“我堂堂宰相,换上女人的衣服,万一传出去……”
苏飞故意把手一摊,道:“那我就没招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香瓜急道:“别别别,就依你的,衣服呢?”
沙汰泥踱步走进贝肯阁的大门时,正好听到苏飞的说话声:“姐姐,难得今天你过来看我。不巧我正好有贵客来访,咱们姐妹改日再聊……”
沙汰泥呵呵笑道:“呀!打扰你们姐妹的聚会了,看来沙某来得不巧啊!”
苏飞笑道:“我们姐妹常常有碰面的机会,倒是沙王爷机会难得,快快请坐,苏飞这就为王爷抚上一曲。茗儿,快给沙王爷上香茶……”
这时,身着女装的香瓜已经移步到门口。苏飞盈盈笑道:“姐姐慢走,有空常过来啊……”
香瓜含混地应了一声,扭动腰肢,轻移莲步,缓缓走出了贝肯阁。
独狐求和基连赶到狐窝时,邓不肯已经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迎候。看到盟主亲自来迎接,基连暗暗心惊:“邓老头素来笑里藏刀,莫非此次有什么阴谋?”
正在基连惊疑的时候,邓不肯已经开口说话了:“呵呵,老弟果然一请就来。非狐的面子真是大啊!”
基连赶紧摆手道:“哪里哪里,盟主召唤,我怎敢不来?匆匆见召,不知有何要事?”
邓不肯又呵呵笑道:“特别要紧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非狐小侄今日心情不好,于是摆下方阵,特请老夫和老弟陪同,以解心中郁闷……”
基连不觉得纳闷:“非狐以前摆方阵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叫上我,今天怎么转了性了,莫非是我近段时间的攻势起了作用?不管它,有机会和非狐一起娱乐总是好事情。”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随邓不肯一起走进了内室。
非狐坐在麻将桌边,单手托腮,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基连进来时,非狐连头也没抬一下。原本兴高彩烈的基连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不由得也郁闷起来,于是一声不响地在非狐的下家坐下。这时,邓不肯和独孤求也分别坐定。
两个时辰后,小刀悄悄地出现在门口,得意地作了个“V”手势。独孤求看到,轻轻点了点头,小刀便悄然隐去。独孤求向非狐使了个眼色,非狐心领神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用娇慵的语调说道:“夜色已深,小女子欲休憩,各位是否已尽兴?”
基连早已被非狐的魂不守舍弄得没了兴致,一听非狐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怏怏地站起身来,唱了个诺,但率先告辞而去。
……
就在四人大战方城的时候,施天慕也在叮当赌坊大开杀戒。
尽管杀庄的人气势凶狠,尽管旁观的季迪披和柯利亚都捏着冷汗,但施天慕却是镇定自若,局势也是一直稳中有赢。
赌坊的规定是在子时三刻停止营业,此时已经是子时二刻了。当晚赌的一直是牌九,施天慕竭力与对方周旋,一晚上大约赢回了两万卡。
对面的几个赌家脸色铁青。他们的任务是让叮当赌坊破产,眼下临近打烊,叮当赌坊不仅没有输光,反而有所盈余。领头的一位削瘦的中年汉子咬了咬牙,沉声问道:“你们赌坊还有多少资金?”
施天慕把目光投向季迪威和柯利亚。他们两个快速核算了一下,季迪披答道:“八万卡略有余。”
“好!”中年汉子狠狠地说道,“最后一把,我们押天门八万卡,上门和下门都不押。一局定胜负。”
施天慕斜着眼睛看了看中年汉子,心想:“好,终于动真格了。我就等着你来这一下子,否则要赢到十万卡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他的嘴里却故意说道:“呀!一下子这么多。万一赌场输了,岂不是要破产。台兄能否少押一点?”
中年汉子狞笑道:“波彩大街上的赌场,从来没看到限制客人下注的。如果玩不起,还是卷铺盖走人吧。请掷骰子吧!”
施天慕面色凝重,双手拢着骰子,用于晃了几晃,然后一把开出。七点!应该由天门拿第一墩,庄家拿第三墩。中年汉子一把抓过最前面的那墩,而施天慕轻轻取下倒数第二墩。
中年汉子紧张地用手指捂住牌面,慢慢地移开,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欣喜地叫道:“天罡!”
中年汉子得意地把两张牌摊在桌上,一张是天牌,一张是三五,正好构成了一对天罡。天罡在牌九中仅次于至尊宝和各色抱子,可以是说是十开九赢的牌。
施天慕取下牌后即没摸也没看,静静地把它们放在面前。中年汉子亮出天罡后,他才缓缓地把其中一张牌翻开,是张梅花。中年汉子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哈,我不相信你真能拿到梅花抱子不成?”
形势非常明朗,除非另一张牌也是梅花,否则施天慕的牌绝不可能大过对方,也就意味着赌坊要关门了。这时,季迪披和柯利亚已经是面无人色。
施天慕微微一笑,轻轻把另一张牌也翻了开来,竟然真是的梅花!中年汉子的嘴惊讶得合不拢了,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叹道:“天不亡叮当!”说完,再也不说第二句话,和同伙们扭头就走。
施天慕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似乎一切早在意料之中。旁边的季迪披和柯利亚早已喜不自胜,连声夸奖施天慕神通广大,施天慕呵呵笑道:“这只是施某运气较好而已……”
旁边一人笑道:“施少侠不必谦虚了,分别是你技艺高超。”
施天慕抬头一看,竟然是邓不肯和独孤求、小刀已经站在边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小刀得意地说:“施少侠,不辱使命,豆腐秘笈已经到手。”说完拿出一叠纸交给施天慕。
施天慕大喜,接过一看,不觉又皱起了眉头。
邓不肯关切地问道:“施少侠,有什么不对吗?这是小刀对着原稿一字一字抄下来的,绝对假不了。”
施天慕叹道:“我并不是怀疑秘笈有假。但……字迹如此潦草,纸面如此光洁,如何能让沙子相信这是基连珍藏已久的秘笈?”
小刀耸了耸肩,说道:“那没办法,如果把原稿偷出来,基连肯定会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邓不肯笑道:“施少侠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办法。我会派人把稿子重新工整地抄写一篇,然后烘烤焙烧炖,好好处理一番,保证了炉后又是一本古色古香的秘笈。放心,沙子看了内容就知道这秘笈是否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