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普佳的波彩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好普佳是京城最繁华的一个区,而波彩又是好普佳最热闹的一条大街。波彩大街好比是京城的拉斯维加斯,京城所有著名的赌场都开在这条大街上。站在街上,随时都能听到“通吃”、“开啦”、“吆六”之类的喝叫声。
赌场的繁荣也带动了其它经济的发展,形成了一条巨大的产业链。波彩大街上各类餐馆栉次鳞比,据说京城最豪华的十大餐馆有七家开在这条大街上。这很容易理解,因为每天都有大量达官显贵和江湖豪客出入波彩大街的各个赌场。过足了赌瘾之后,到餐馆大快朵颐,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所以,波彩大街上各个餐馆的生意总是格外火爆。
俗话说,赌色不分家。除了吃喝之外,赌客们最想光临的地方无疑是妓院。所以,波彩大街上形形色色的青楼应运而生。从最豪华的阿拉莫忆思厅到最平民的同人堂,各种档次的赌客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风月场所。喝五吆六声、划拳干杯声、莺歌燕语声掺杂在一起,构成了波彩大街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此时,施天慕就置身于这条波彩大大街上。他面前的这座爱薇阁是波彩大街上的一家知名妓院,虽然豪华程度无法与阿拉莫忆思厅无法相提并论,但和同人堂等平民妓院相比,却也是云泥之别。从外面看上去,爱薇阁白墙红柱,院旁两棵参天的古树,显得古朴素雅,如果不是正墙上所张贴的大幅春宫海报,施天慕可能会把它当成一座书院。和其它妓院不同,爱薇阁的门口并没有龟公和鸨婆在招徕生意。不过门内隐隐传来的温软柔昵之声,显示它正在营业中。
“滚!”突然,门内传来尖厉的叫声,“没有盾还想泡妞,你把这里当成是什么地方了?马富龙、杜雷斯,快把这小子给我轰出去!”
话音未落,两个彪形大汉从门内拖出一个人,用力把他远远地扔到大街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那人正好被扔在施天慕的脚边。他匍伏在地上,右手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口中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兰兰……兰兰……你不能这样啊!以前我在你身上大把大把花盾的时候,你总是那么的温柔可亲。今天我没盾了,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了吗……呜呜……”
施天慕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定睛一看,竟然是小刀。施天慕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连忙上前把小刀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刀兄,这是怎么回事?”
小刀看到施天慕,眼睛不由得一亮,急切地问道:“原来是施少侠,看到你太好了!你有没有盾?先借给我,日后我一定还你。”
施天慕刚想摇头,突然想起当日拜访邓不肯盟主时,由于送上了StatTracker的ID和密码,邓不肯大喜之下,曾经给了自己两张面值一千的盾票。他在怀里掏了掏,一伸手就摸到了那两张盾票。他掏出一张,刚想交给小刀,转念一想,又把这张盾票放回了怀里。
小刀看到施天慕掏出盾票,五官都惊喜得绽了开来,看到施天慕又把手放进了怀里,不由得又缩了回去。小刀哭丧着脸,连声央求道:“施少侠,求求你了,把那张盾票给我吧。我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不能一日没有兰兰。我发誓,只要你肯把这张盾票给我,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
施天慕故意面露难色,沉吟道:“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帮忙,不过这件事情比较难办,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办成……”
小刀大喜,连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肯定能够办到。快点给我吧,我办完事情,才有精神帮你做事。”
施天慕听了暗暗高兴,这小刀看似不务正业,但精灵古怪,鬼点子极多,又不会有道德伦理的约束,取豆腐秘笈之事,说不定他还真能帮上忙。他把那张盾票交给小刀,说道:“好!如果你能为我办成这事,我还有好几张盾票,都可以给你。”
小刀大喜过望,伸手抓过盾票,叫了一声“一言为定”,一溜烟又钻进了爱薇阁。
当施天慕回到叮当赌坊时,发现大厅内顾客廖廖无几,柯利亚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在那里赔几个老头老太打牌。
施天慕掀开内室的门帘,发现独孤求和季迪披在里面相向而坐,面如土色。
施天慕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独孤兄、季贤弟,你们两位怎么了?”
看到施天慕进来,独孤求和季迪披好象看到了救星,喜极而呼:“施少侠终于来了!赌坊出大事了……”
施天慕眉毛一扬,惊异地问道:“什么人敢到赌坊捣乱?”
季迪披说道:“也不能叫捣乱。今天早上,赌坊被狠狠地杀了一庄,整整损失了八万卡……”
施天慕不解地问道:“杀庄?在这里开赌坊也会被杀庄?”
季迪披哭丧着脸,说道:“在这里的赌场,杀庄是件家常便饭的事。这几天,每天都有人到叮当赌坊来杀庄,害得我们战战兢兢如走钢丝。前几天还算是出入相当,但今天一下子被杀掉八万卡,三分之二的本钱就这样没了。要是让沙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施天慕又问道:“我看波彩大街各个赌场的生意都很红火啊,难道它们每天也被杀庄?”
独孤求答道:“新开的赌场,一般都会被杀庄。等赌场站稳脚跟,杀庄的人会渐渐地少去。不过,赌场要想在好普佳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经营特色,形成稳定的盈利模式。例如,休斯顿大赌场的特色是资金特别雄厚,估计有几百万卡,杀庄的人心有余百力不足,所以基本没有人找它的麻烦。又如,港铁赌场的盈利模式很特别,它的赌场并不赚钱,甚至还亏本。但是,在开办赌场的时候,他们顺便买下了周围的地,大开餐馆和妓院,专门靠这个来挣钱。由于赌场让利比较多,所以顾客特别踊跃,它开的餐馆和妓院的生意也特别火爆。好普佳最豪华的妓院阿拉莫忆思厅就是它开的,波彩大街上档次最高的海鲜楼水族馆它也持有最大股份。”
施天慕饶有兴致地问道:“港铁赌场的盈利模式好有创意!不知还有没有其它有趣的经营模式?”
独孤求接着说道:“当然有,申信赌场也非常特别。它自己开发了一种独特的赌法,称为‘散鸡’,并且申请了专利,竭力向所有的赌场推广。其它赌场如果也想采用这种赌法,就需要向它交纳专利使用费。不过,从目前来看,所有的赌场似乎都在抵制,响应者廖廖。但是,‘散鸡’确实是一种非常刺激的赌法,赌客们趋之若鹜。所以,申信赌场的利润也水涨船高……”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施天慕趁机对季迪披道:“季贤弟,你出去看看吧。”
支走了季迪披后,施天慕从容地坐在独孤求的对面,徐徐问道:“独孤兄,现在这个局面,应该如何收拾?”
说到这个话题,独孤求不由得愁容满面,叹道:“唉!我和季迪披、柯利亚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好办法。听说帝牧又卧床不起,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施少侠能想个好办法呢。要不然,如果明天再被杀庄,赌坊真的要关门了。到时候,我们恐怕都得尝尝沙子天津精甜豆沙的滋味了……”
施天慕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不瞒独孤兄,我倒是很想帮这个忙。不过,这两天我急着要办另一件重要事情。赌坊之事,恐怕力有余而心不足。除非……”
“除非什么?”独孤求脱口问道。
“除非独孤兄能够帮我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帮赌坊把输出去的卡赚回来。”
“什么事情?”
施天慕细细说明的事情的原委。当然,他对事实进行了大量的加工。他和小熊的故事自然只字不提,帝牧中毒的原因也只说是误服。
独孤求听后沉吟不语。
施天慕问道:“这件事是不是很难?”
独孤求叹了一口气:“不瞒施少侠,我和基连确实交情不错。但这本豆腐秘笈,基连视若珍宝,别人看一眼也不可得,更何况是送人了。这件事情,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施天慕的心一沉,又试探着问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独孤求又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说道:“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有点对不起基连老弟。不过,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施天慕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独孤求接着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两个人帮忙。至于他们肯不肯帮忙,就要看施少侠的本事了。”
“哪两个人?”
“非狐和小刀。”
施天慕闻言大喜。非狐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而小刀显然也会听命于己。施天慕不由得为自己在爱薇阁前的英明决策得意不已。
独孤求解释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每晚酉时,基定必然在府中研读那本豆腐秘笈。我和小刀就瞅准这个时候登门。进门之后,小刀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基连,说是非狐有急事找他。基连目前正在狂追非狐,一听这个消息肯定会马上动身,估计来不及把秘笈藏在特别隐密的地方。等我和基连出门,小刀偷偷地找到秘笈,然后偷偷抄录一份。当然,我必须把基连拖住相当长时间。不过,有非狐在,就算想把他赶走也不容易……”
施天慕不由得拍腿叫好:“好办法!独孤兄真是聪明过人,施某佩服之至。我这就去找非狐!”
独孤求提醒道:“不肯盟主和帝牧交情非凡,对非狐也是疼爱有加。施少侠不妨先去找不肯盟主,让他出面请非狐帮忙,非狐断无拒绝之理。至于小刀,只要有足够的盾票,他肯定不会推托。”
施天慕暗暗点头,向独孤求作了个辑:“多谢独孤兄费心。赌坊的事,我施某一定尽力。”
非狐单手托腮,神色忧郁而茫然,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非狐这几天的心情很乱。她苦心经营的队伍伤兵满营,排兵布阵捉襟见肘。原来高高在上的排名,现在也是一路下滑。更令她心烦的是,基连每天都缠着她,使她不胜其烦。按说,基连年纪轻轻就成为联盟的副盟主,前途未可限量,是许多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但是,基连并不是非狐所欣赏的那种类型。尽管她也觉得基连很优秀,但她就是不喜欢,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可是,基连却偏偏迷恋非狐,除了隔三岔五地拜访非狐,还经常买一些小东西送给非狐,弄得非狐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非狐把头扭向门口,发现不肯盟主和施天慕边走边说,已经进了门。
对于不肯盟主,非狐一向敬重有加。以前遇到登徒子骚扰的时候,她常常跑到“tinysands是白吃”那里避难。邓不肯对非狐一直疼爱非常,常常出面替她打发那些轻浮的性骚扰者。甚至,邓不肯还委婉地向基连透露了非狐对他不来电的事实,希望基连能够迷途知返。只可惜基连不仅修炼了“豆腐神功”,还精通“铁皮神功”,一直坚守“皮厚者,事竟成”的格言,持之不懈地骚扰着非狐。
看到邓不肯和施天慕,非狐的心情也有所好转。虽然认识没几天,但她对施天慕倒是颇有好感。看着邓不肯和施天慕有说有笑地进了门,非狐赶紧备茶请安。
邓不肯呵呵笑道:“好久没来狐窝拜访了。今日前来,有要事请你帮忙。”
非狐盈盈笑道:“大叔不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非狐敢不照办。”
邓不肯把目光投向施天慕,施天慕连忙把事情的原委又说了一遍。当然,叙述的口径和赌坊对独孤求所言完全一致。
听到事情涉及基连,非狐不由得蹩起了秀眉,久久没有吭声。
邓不肯在一旁说道:“狐啊,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帝牧现在和植物人一样,大叔实在不忍心看他一直这个样子。所以……”
非狐咬了咬牙,说道:“好吧!不过,邀请基连只能是这个借口,否则恕难从命。”
“什么借口?”
非狐把嘴附到邓不肯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邓不肯连连点头:“好主意!”
邓不肯把头转向施天慕,说道:“施少侠,这件事情老夫会负责搞定。你先回赌坊,让独孤求和小刀到这里来。约见基连的时候,施少侠还是不露为好,免得基连心生醋意,坏了大事。施少侠就安心在赌坊打理生意。不过,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赌坊的本钱达不到六位数,这本豆腐秘笈恐怕到不了少侠的手中……”
施天慕心中一凛,赶紧答道:“盟主尽管放心。截止到明晚收盘,叮当赌坊的资产肯定是六位数。”
……
基连的府第既不像沙府那样豪华奢丽,也不像“tinysands是白吃”那样闲雅别致,而是充满现代化的气息,线条简洁明快。置身基府,让你有一种不敢闲下来的感觉。
独孤求是基连的好友,他在基府属于“免通报”的类型。整个联盟中,能够享受这个待遇的只有邓不肯、香瓜、沙汰泥和独孤求。当然,如果非狐愿意,她也可以享受这个待遇,可惜她从来无意动用这个权利。
独孤求走进基府,看门的只是作了个揖,便放他进去。对于独孤求身边的小刀,就好象是乘客手中拎的行李一样,看也不多看一眼。
行至基连的客厅前,眼看四周无人,独孤求向小刀使了个眼色。小刀机敏地隐身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随后,独孤求独自推门而入。
没多久,门又被推开。里面出来两人,正是基连和独孤求。基连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兴冲冲地问道:“真的是非狐叫我?我简单不敢相信。快点,千万不能让她等急了……狐乎爱哉!”
独孤求笑而不语,与基连一起直奔狐窝而去。
(第5部完)
鸣谢:本集插图由非狐不可提供。